2006年秋天的一个下午,我和女同事在今日美术馆附近的咖啡厅等方力钧。店内没什么人,温煦的阳光仿佛投进落地窗的迷幻药,让人有种懒洋洋的倦怠感。
方力钧晃着光头在找我们,他穿件灯芯绒西装,斜挎的皮包耷拉在屁股上,若不是老早熟知他的形象,会误以为他是站前的票贩子。同事迎上去和他握手,他象征性伸出右手轻轻搭了一下?!澳愕氖趾萌戆?!”同事笑着发出感叹?!安恍碚饷春臀宜祷??!狈搅衅ζ牧炽溉槐渖?,随即又露出狡黠的笑容。他摘下皮包,站到窗边接了一通电话,回来落座后,岔着两腿。他谈论艺术时,神情严肃认真。
我决定在室外拍照。草地上有片刚栽种的白杨林,他靠在一颗小杨树上,看了我一眼之后把头转向远处,脸上带着玩世不恭。他的西装只有一颗扣子,一条裤腿的膝盖处咧道口子?!胺嚼鲜?,您是不是对穿着不太讲究?”我随口问道。他扯了扯里面的T恤,又敞开西装衣襟,露出里面的商标嘲笑我:“你觉得我的衣服便宜吗?”
我们来到一处休闲区,那里有个石槽,我让他坐在石槽边??醋盼一郝越?,他沉不住气,站起身来,“来,我给你来个动作?!彼低晁?,一步骑在了石槽上,我换上135相机,咧嘴大笑的他露着两颗兔板牙,支棱着一对招风耳。石槽像个阳具从他胯下伸出,里面聚拢着一群惊魂未定的锦鲤。